往绍兴的路上,蒙蒙细雨飘个不停。到达绍兴的时候,雨变成了似有若无的烟,把流淌的溪流、碧绿的树木、盛开的花朵和街道、楼宇都笼罩在朦胧之中,构成了一幅秀美的江南水墨画。
上小学、中学的时候,读了鲁迅先生的“社戏”、“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”、“祥林嫂”、“孔乙己”……从此鲁迅先生成了我崇敬的人,也使我记住了绍兴,记住了鲁迅先生的故居在绍兴。绍兴,成了我向往的城市。40年过去了,我终于走进了绍兴,走近了鲁迅先生的故居。
鲁迅故居景区位于绍兴东昌坊口新台门,包括祖居、故居、百草园、三味书屋几个部分。远远的,我就从车窗里看到了鲁迅故居,粉墙黛瓦,麻石铺地,朴实安祥。故居的街口,耸立着鲁迅先生黑白相间的巨幅木刻画像,版画上的先生头发平直,面颊刚毅,似断若续的轻烟从指间的烟蒂飘出,深邃的目光仰望前方,那是在为灾难深重的中华民族的命运在担忧吗?!烟蒂仍在燃烧,先生分明没有走远,他就在我们的队伍里,就在我们的魂魄里。
刚刚8点多钟,故居前已经聚起了来自祖国各地的拜谒者,他们凝重的表情,表达着对先生的尊重和怀念;他们放轻的脚步,恐怕是惊扰了先生的思考,影响先生难得的休息吧!
迈进故居的大门,我急切地寻找着,那两棵茂盛的金桂树呢?先生小时候常常在树下乘凉,听祖母讲那些有趣的故事。呵!找到了,那组精美的雕塑,生动再现了先生听祖母讲故事的情景。一个又一个游人靠坐在老祖母塑像身边,和先生一道听故事,他们听到了什么呢!
前方便是先生的书屋,古旧的桌櫈,发黄的书籍,那盏摇曳的灯光里,先生秉烛苦读,奋笔疾书的身影历历在目。先生的第一篇文言小说《怀旧》就是在这个小屋里写成的。
继续往前走,穿过几个院落,“百草园”三个圆润的大字映入眼帘,我心中一阵激动。在我的心中,对百草园太熟悉了。真实的百草园究竟是什么样呢?
百草园曾是周氏家族共有的一个普通菜园,它同其它的农家菜园没有什么两样,却因鲁迅先生的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,给了它厚重的底蕴,使它有了无限的魅力和活力,成为人们的向往之地。
百草园分大园和小园,大概有几亩大吧,园内光滑的石井栏犹存,皂荚树已高耸入云,那一堵倾圮的充满着无限趣味的“短短的泥巴墙”也留存如故。正是春天,蒙蒙细雨中,菜畦的菜青翠欲滴,叫不出名字的几树繁花缤纷争艳,使不大的小园充满了勃勃生机。童年的鲁迅经常和伙伴们在这里玩耍嬉戏,捉蟋蟀,采桑椹,拔何首乌。夏天在树荫下乘凉、冬天在雪地上捕鸟,那充满情趣的生活曾经激起我无限的憧憬啊!我在想,夜深人静,那浓密的菜地里,油蛉仍会在低唱;矮墙参差的缝隙里,蟋蟀仍会在弹琴吧。那棵高大的桑树默立在菜园的一头,枝头刚刚萌发嫩绿的新叶。树下散放着几张矮桌,还有两间草庐,那便是园中茶社。如果天气好,泡上一壶好茶坐下来慢慢地品,静静地想,缅怀先生的高尚的品质,不屈的精神,一定会使你的心灵得到一种净化,一种升华。
出鲁迅故居向右几百米,就到了“三味书屋”。书屋面临小河,小河不宽,像带子一样缠绕在楼宇之间,河畔傍靠着几艘小巧的乌蓬船,船头艄公头上的乌毡帽被细雨打湿,显得更黑了。跨过搭在河面上的石板,便是三味书屋。
三味书屋是鲁迅先生少年求学的地方。先生年少时,父亲曾自编教材教子,后把他送到了相临寿镜吾先生举办的三味书屋。正像先生描述的,书屋的正面“匾下是一幅画,画着一只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树下。”讲台上戒尺犹存,说明寿镜吾先生治学是很严格的。书屋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张旧方桌,那是鲁迅先生从家里带来作课桌用的,桌石上由先生刻写的“早”字十分醒目。导游介绍说,当年有一庸医为先生患病的父亲开了一种奇异的药方,鲁迅先生为寻找这种药引子耽误了上课的时间,被老师用戒尺严加教训。少年鲁迅为警示自己不再迟到,就用刀子在书桌下角刻下了这个“早”字,从此先生每天提前起床,再也没有迟到过,而且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。那小小的“早”字,也给后人留下了很多思考……
步出鲁迅先生故居,漫步在绍兴的街头,我思绪翻转。小河在潺潺流淌,翠绿的垂柳把轻柔的枝条深情地伸向河面,亭亭玉立的白玉兰把馨香的花瓣默默地洒向如茵的草地,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婉蜒伸向前方,氤氲的小树林中,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 ……
一幅幅轻描淡抹的水墨画掠过我的视线。山水灵秀的绍兴孕育了多少英雄豪杰,文人雅士。想到了鲁迅,想到了大禹、王羲之、王阳明、陈老莲,更想到了周恩来、秋瑾……
绍兴,一个美丽典雅,诱人遐想的东方水城,一个内涵丰富,含而不露的历史名城,一个清静安详、时尚秀美的宜居之城。
祝福你,绍兴,祝福你,鲁迅先生的故乡!□
|